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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7章 夫妻定計 (粉紅2760、2840+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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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遠東有些疲倦地解下腰間的皮帶,扔到南窗底下的長榻之上,自己走向內室東面墻下的太師椅,仰躺上去,將手搭在額前,遮住了自己的眼睛。

齊意欣靜靜地看著顧遠東,眉頭微蹙,道:“我去讓人給你炊水過來沐浴。”

“嗯。”顧遠東淡淡地道,“等我洗個澡,再跟你說話。你若是困了,先睡也行,咱們明天說也來得及。”

齊意欣笑了笑,“你不回來,我根本就睡不著。現在你回來了,我更睡不著了。”說著,就揚聲對外面叫道:“炊些熱水過來!”

外面候著的丫鬟應了一聲,連忙出去傳話。

小廚房的熱水都是現成的。丫鬟一過去,那邊的婆子就擡了兩桶熱水過來。

顧遠東去凈房匆匆洗完澡出來,看見齊意欣已經有些睡眼朦朧,腦袋靠在床板上如小雞啄米一樣一點一點的。

顧遠東禁不住笑了笑,輕手輕腳走過去,撚熄床燈,放下床幔,自己坐到齊意欣旁邊,扶著她的身子,輕輕將她放到枕頭上。

齊意欣沾枕就睡著了。

顧遠東見齊意欣睡了,心裏松了口氣。他還沒有想好要怎麽跟她說,還是先睡一覺,等明天再說吧。

到了第二天大清早,兩個兒子就嗷嗷叫著過來吃奶。

顧遠東被吵醒了,看見齊意欣還蒙頭大睡,就推她道:“餵了兒子再睡吧。”

齊意欣一個激靈醒了過來,朦朦朧朧地看著顧遠東道:“什麽時辰了?我怎麽就睡著了?”還以為自己在等著顧遠東回來。

顧遠東溫言道:“已經天亮了。孩子們都過來了。”

齊意欣清醒過來,忙坐起來。對顧遠東道:“你到裏面睡,我要在外面給孩子餵奶。”說著,就爬到顧遠東外側,伸手將床幔撂開。

顧遠東面朝裏睡著。

乳娘不敢多看。忙不疊地將孩子送到齊意欣手裏。

齊意欣早就成了熟手,很快餵完一個,又接著餵另一個。

可惜她最近日夜操勞。奶水已經有些不足了。而且兩個小子的飯量越來越大,她也覺得很吃力。

懷孕的時候長得肉早就瘦了下去,現在整個人比生孩子之前還要瘦。

等乳娘把孩子都抱出去了,齊意欣才對顧遠東道:“行了,別裝睡了,快跟我說說,昨天到底是怎麽回事?你為何要突然去公主府吃晚飯?”頓了頓。齊意欣又問道:“還有,我聽說,你接到一封從京城來的密信。是誰寄來的?——別跟我說是表姐夫。他明明剛發過電報的。”算是在警告顧遠東,不要用一些別的理由敷衍她。

顧遠東翻身坐起,將齊意欣摟入懷裏。在她面頰上親了一口,才笑著道:“一大早就嘮嘮叨叨,你是不是昨晚都沒睡好覺呢?”

齊意欣沒好氣地推了推顧遠東,“當然,你快跟我說,到底是怎麽回事!”

顧遠東先看了看門外,揚聲問道:“誰在外面?”

蒙頂在外面應了一聲,“督軍有何吩咐?”

顧遠東就道:“我們還想再睡一會兒,別讓外面的人吵吵嚷嚷的。”其實是在暗示蒙頂。要在外面小心看門。

蒙頂會意,道:“督軍放心,奴婢和眉尖到大門口的回廊下守著,一定不會有人打擾的。”

過了一會兒,外間越發安靜。

顧遠東知道蒙頂和眉尖都守在大門外的回廊上了,就轉身對齊意欣道:“這件事。說來話長。”

齊意欣撇了撇嘴,“我洗耳恭聽就是了。”

顧遠東深吸一口氣,先給齊意欣打預防針,“我要做的事,都是有原因的,你要信我。”

齊意欣定定地看著顧遠東,“只要你跟我說實話,我就信你。”

顧遠東看向南窗上的君子蘭和插在扁圓形花觚裏的素心臘梅,沈聲道:“我打算去京城,接受副總統一職。”

齊意欣心裏咯噔一下,立時問道:“成麗華給你開出了什麽條件?讓你改變了主意?”

看著顧遠東的神情,齊意欣的心跳得很快。她的心裏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,總覺得成麗華的樣子,太過鎮定,太過胸有成竹,好像她知道顧遠東一定抗拒不了她開出的條件一樣。

副總統這個位置明明沒有放在顧遠東眼裏,先前也打算隨便寫封信,婉言謝絕這個位置的。怎麽突然就改變主意,要去京城任職了呢?

顧遠東低下頭,從床邊的掛衣架上把自己昨天換下來的衣裳拉過來,從裏面的袖袋裏掏出一封信,遞到齊意欣手裏,“你看看,這就是她給我提的條件。——一個我根本拒絕不了的條件。”

齊意欣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雪白,兩只手握著那張薄薄的信紙,似乎如同有千斤重一樣,提都提不起來。

“看看吧,沒什麽的。”顧遠東溫言安慰道。

齊意欣鼓起勇氣,打開信紙,觸目卻是一個朱紅的印章,然後就是一些描述這個印章的詞句。

齊意欣看了半天,問顧遠東:“這個印章是做什麽用的?這幾個字是什麽字?”

“這是篆體的‘既壽永昌,受命於天’。”顧遠東笑道,“還有你不認識的字?”

齊意欣大囧。這八個字太覆雜了,她又沒有學過篆體字……

不過,這八個字聽起來不同凡響啊?

“受命於天?不是皇帝才玩這套?”齊意欣忍不住問道。

顧遠東大笑點頭,“沒錯!是皇帝玩這套!想不到一下子就被你看穿了!”說著,抱起齊意欣,在她面頰上又親了一口。

齊意欣忙把他推開。嘟噥道:“去去去!少來!——這個印章又是什麽東西?”

顧遠東止住笑,拿手擋在嘴前咳嗽兩聲,道:“這不是印章,這是玉璽。”

齊意欣一下子驚住了。忙將手裏的信紙又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,“玉璽?皇帝的那玩意兒?——天,玉璽不應該在京城的皇宮裏面嗎?”

“所以我說過。這事說來話長。”顧遠東想了想,覺得他以後要做的事,還需要齊意欣的配合,而且齊意欣也不是不知輕重之人,他不想瞞著她。

齊意欣靠坐在顧遠東懷裏,聽他把玉璽的事情,從頭到尾說了一遍。

“你是說。從那個宏宣帝開始,大齊朝的皇帝一直用的是假玉璽?!”齊意欣大驚,“難道他不怕這個消息被別人知道了,有人故意以此為由,起來推翻他?!”

玉璽這種事。對皇權來說,從來就不是小事。

被人發現手裏拿的“受命於天”的玉璽是假的,很可能讓人懷疑此皇帝得位的正當性。這也能解釋宏宣帝為何將此事秘而不宣,把假玉璽當真玉璽傳了下去。

“其實只要沒人知道皇宮裏的玉璽是假的,這件事就不是什麽大事。”顧遠東輕描淡寫地道。就他本人來說,他並不認為玉璽有什麽了不起的。做皇帝的,是人,不是那個冷冰冰的玉璽。

玉璽就是一個圖章。它的作用不應被擡的過高。

就像齊意欣剛才說的,不過是“皇帝的那玩意兒”!

但是如果這是真的玉璽。顧遠東很想親自去看一看,問一問他們到底是什麽時候,從哪裏得到這個玉璽的。

齊意欣深思道:“難怪成麗華會如此胸有成竹,他們一定能覆辟成功。有了軍隊,還有這個玉璽,確實能證明他們是‘受命於天’的。而且以前的老百姓一般都買這個帳。”

以前的人起兵,都要弄出些神跡出來,是同樣的道理。

顧遠東淡淡地道:“就算如此,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說宮裏以前那個玉璽是假的。他們只會說,這個玉璽就是大齊的玉璽,代表著大齊的傳承。——這樣利用,才更有道理。”

齊意欣笑著擡杠:“如果他們不這麽想呢?不是每個人都這麽聰明的。萬一他們腦子不夠用,非要跳出來說,以前大齊皇帝用的是假玉璽,他們現在這個才是真的?”

顧遠東一字一句地道:“所以我要去京城,確保他們一定要按我的想法去做。”

這是要打入敵人內部了?

齊意欣無語半晌,又問道:“如果大齊皇帝那裏的玉璽是假的,那麽那個假的玉璽又到哪裏去了?”

“被皇帝摔成碎片了。”顧遠東長嘆一聲,“我進宮的時候,看見地上都是玉璽的碎片,我外祖父和外祖母一起橫刀自刎……”

齊意欣知道,顧遠東口裏的外祖父和外祖母,就是大齊末代皇帝和皇後,也是範氏的爹娘。

齊意欣黯然,輕輕抱住顧遠東的腰,將臉靠在他胸膛之上,問道:“你想怎麽做?我一定支持你。”

顧遠東松了一口氣,低頭吻了吻齊意欣的發頂,在她耳邊悄聲道:“我一個人進京,去接受副總統的位置。——你和兒子都留在江東,不要跟我過去。”

齊意欣大急,雙眸帶赤,聲音急切地道:“這怎麽行?你一個人我怎麽能放心?!”

顧遠東拍了拍齊意欣的面頰,笑著道:“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好處,來去自由,不受束縛。”話裏有話的意思。

齊意欣還是不肯,執拗地道:“不行!絕對不行!——你要真的一個人去,你前腳走,我後腳就抱著寶寶跟你過去!”

顧遠東無奈,“我會帶著暗衛。京城也有我們顧家的人手,所以明面上是一個人,其實不是。——這樣行了吧?”

齊意欣這才點點頭,“這還差不多。”又愁眉不展,道:“可惜蒙頂最近也有了身孕,我不好讓她跟你去京城那麽遠。到底讓誰跟著去伺候你呢?”

顧遠東沒有小妾,也沒有通房丫鬟,一個人去京城,免不了要被人詬病。

齊意欣其實不在乎被人說她“善妒”,而且到了現在這個時代,那些束縛女人的條條框框正在被逐步打破當中,連小妾扶正都屢見不鮮,個把“善妒”的名聲簡直不在話下。

但是顧遠東需要有人伺候日常起居,這是一個現實問題。總不能讓他自己去燒水做飯洗衣裳。

顧遠東倒沒有想這麽遠,聽齊意欣說起這些具體問題,顧遠東皺了皺眉,道:“沒關系的。我到了京城,有副總統的那套班底,應該也有下人伺候的。你就不用操心了。”

齊意欣看了看顧遠東,欲言又止。

顧遠東看見齊意欣的神情,就知道她在想什麽,笑著道:“我這次去京城,是拎著腦袋去的,沒有功夫去跟女人周旋。”顧遠東慢悠悠地道。

齊意欣躊躇半晌,終於還是道:“逢場作戲也沒什麽。我知道你一個人在京城,有時候難免會有應酬。只要你小心些,別鬧出人命來就行了。”

顧遠東知道齊意欣不知咬了多少次牙,才說出這番話的,就算知道她是言不由衷,他也心下無比溫暖。一個深愛自己,眼裏容不下一粒砂子的女子,為了自己的利益著想,就連逢場作戲都能接受,這樣的信任和體貼,他還能說什麽呢?

“我不會的。如果有這種事,一定是別有內幕,你要信我。”顧遠東再一次對齊意欣安撫道。

齊意欣勉強笑了笑,將這筆帳又記到成麗華頭上。

“可是你這一去,不知道要多久,我很擔心你。你真的不要我和寶寶都去嗎?——寶寶不能去,我可以去啊。”齊意欣再一次不甘心地道,“再說,我還要去京城將大老爺弄出來呢,你不記得了?”

顧遠東覺得齊意欣說的也有道理,想了想,就道:“那這樣吧。你跟我一起進京。等京城那邊安定下來,岳父也救了出來,你就借送岳父回東陽城的機會,跟岳父一起回來。然後就不要再去京城了,在這邊等我的消息。”

齊意欣不甘心,還想再勸。

顧遠東已經止住她,道:“少則半年,多則一年,我肯定就回來了。到時候,我們再也不會分開。”

“這麽短的時間,你就能搞定李紹林和成麗華?”齊意欣有些惴惴不安。

顧遠東沈聲道:“謀事在人,成事在天。不試一試怎麽知道?——我等這一天,等得很久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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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8 碼頭交鋒 (含粉紅2900+)

既然顧遠東主意已定,齊意欣就不再多說,開始忙忙碌碌收拾東西。雖然顧遠東是要一個人在京城住上一年半載,可是開頭的時候,齊意欣也得跟過去做個樣子,特別是要在成麗華面前做個樣子,才能把這出戲演足了。——對方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,引蛇出洞也要付出些代價的。

好在這個代價不會有實質性的東西,齊意欣還是放心的。

但是情人眼裏容不進一粒砂子,也是至理名言。

本來齊意欣的獨占性就特別強,哪怕是顧遠東被別的女人拉一拉手,她都恨不得把雙方的手都剁了。

現在還要假做大方的把他的手送出去,齊意欣一想就堵得慌。

所以有時候,她也會一個人嘟嘟囔囔,諸如“便宜了你個小三”之類的話。顧遠東也曾問過什麽是“小三”,被齊意欣胡弄過去。但是從齊意欣的眼神和表情,顧遠東還是猜出一二。

到了臨去京城的那一天晚上,顧遠東和齊意欣兩個人都睡不著,在床上翻來覆去。

兩人該說的話都說了,該做的事都做了,身體疲憊到極點,精神卻還是有些亢奮。

齊意欣睜著眼睛在床上數羊。

顧遠東聽得心裏難過,一把將齊意欣抱了過來,低聲道:“我改主意了。——我不去京城了。管他玉璽是不是真的呢,反正無論真假,結果都一樣。他們成不了事的。”

齊意欣的心一下子就軟到極點,伸臂過去。繞過顧遠東的脖子抱緊了,在他面頰上親了親,柔聲道:“你不要理會我。我就是發發牢騷。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,不然你一輩子心裏放不下。我也一輩子不開心。”

顧遠東沒有再說話,卻將齊意欣抱了起來。

“人這一輩子,要經歷很多事。才能真正長大。你是個男人,有自己的野心,自己的抱負,是再正常不過的。我不想因為我,就要你放棄你自己的追求。——我要你知道,我和你的追求,不矛盾。不是非此即彼的關系。你不會因為你的夢想。就失去我。也不會因為我,就放棄你的夢想。”齊意欣撫著顧遠東黝黑的頭發,緩緩地道。

顧遠東將齊意欣抱得更緊,腦袋紮在齊意欣的肩胛處,一滴淚緩緩地順著他的面頰流下。滴到齊意欣的脖頸處。

齊意欣的身子抖了抖,強忍住淚意,笑著安慰顧遠東:“你要記好了。無論你做什麽,一定不能讓成麗華占你實質性的便宜。——有本事的男人,都是能吊著對方的性子,讓對方看得見,吃不著的。”

說得顧遠東忍不住又笑了,彎起手指, 在齊意欣額頭輕輕敲了一下。“就會胡思亂想。我還用得著出賣色相?你也太小看我了。”

齊意欣破涕為笑,擡頭看著顧遠東道:“你對我出賣色相就行了。對別人,一定要嚴防死守。不然讓我知道,我就一定饒不了你。——我會……我會……我會帶著兩個兒子離家出走!”

顧遠東的心情好了起來,一只手在齊意欣腰間揉了揉,就翻身撲上去。將齊意欣壓在身下,低聲道:“那就再給我生一個兒子,你帶老大、老二走,我帶著老三去千裏尋娘子。”說著,一只手伸到底下,拉下齊意欣剛穿上的褻褲,重重地放了進去。

齊意欣嗯哼一聲,配合著顧遠東的節奏扭動起來。

……

第二天,天氣晴好,適宜出門,探親,訪友。

顧遠東和齊意欣兩個人帶著一隊護衛隊,和三輛大車,浩浩蕩蕩地開到東陽城的碼頭邊上。

顧遠東是去京城接替副總統的職位,東陽城的民眾都到碼頭來送他。

東陽城出了大總統,現在又出了副總統,很多人已經開始傳,說東陽城是一塊風水寶地,說不定以後會出更大的貴人。此是後話不提。

……

顧家的大船經過兩天一夜的行駛,終於於黃昏時分達到京城碼頭。

齊意欣走到船頭,眺望著岸邊的情形,突然瞪大眼睛,有些詫異地道:“居然這樣等不及?!”

顧遠東走到齊意欣身邊,跟著往岸邊看過去,就看見成麗華穿著一件海棠紅的外洋禮服,人比花嬌的站在碼頭上,身邊圍繞著一群手下。

離成麗華旁邊不遠的地方,是上官輝和葉碧縷帶著人過來迎接他們。

兩批人涇渭分明,顯出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。

齊意欣看見這一幕,眼珠一轉,知道他們的戲,從下船這一刻,就要開始了。

顧遠東低頭看了看齊意欣,道:“不要勉強自己。”

齊意欣半含酸,半打趣,道:“貓捉老鼠之前,都會好好戲耍一遍。不好好演一場,怎麽對得起對方的大手筆呢?”說著,就走回船艙裏面,換上自己的禮服。

顧遠東和她穿著一樣,都穿著江東督軍和督軍夫人的正式禮服。

大船的汽笛長鳴一聲,慢慢靠岸。

岸上的人群沸騰起來。

新朝政府派來的管樂隊也開始奏樂,一派歡歌笑語的場景。

顧遠東攜著齊意欣的手,含笑走下大船的跳板,沿著碼頭的臺階逐級向上。

來到碼頭最上面一層臺階之上,以成麗華為代表的一群人,和以上官輝、葉碧縷為代表的一群人都走了過來。

顧遠東和齊意欣停下腳步,看向這兩群人。

成麗華笑著道:“顧督軍和顧夫人來京,真是新朝之福。”

顧遠東淡淡地道:“不客氣。”就看了齊意欣一眼。

成麗華微微有些失望,轉而一想又覺得正常。——若是顧遠東現在就對自己巴結起來,自己才不會對他另眼相看呢。好的男人。心意都不是那麽容易被撼動的。也只有這樣的男人,爭奪起來才更有意思……

齊意欣卻很不高興的樣子,看也不看成麗華一眼,就對顧遠東道:“我表姐和表姐夫來了。我過去那邊。”說著,甩開顧遠東的手,氣呼呼地往上官輝和葉碧縷那邊走過去。

顧遠東輕嘆一聲。一臉的無可奈何和疲憊,對成麗華這邊的人淡淡地笑道:“內子有些暈船,身子不適……”像是在為齊意欣的失禮道歉。

成麗華越發歡喜,眼波流轉,掩袖笑道:“原來督軍夫人不想跟著督軍來京城嗎?”

顧遠東笑了笑,沒有接話,只是跟成麗華帶來的那群人打起招呼。

很明顯。這些都是依附成家或者李家的人,其中不乏成家軍的高級將領。

顧遠東對軍方人士格外有禮,對別人算是禮數周到。

一圈招呼打下來,成麗華的心情好得要飛起來。

“顧督軍,你們的房子都準備好了。今日是去副總統府入住。還是先回你們顧家的寓所?”成麗華大大方方地問道。

顧遠東笑了笑,道:“這得聽內子的。”說著,就往齊意欣那邊走過去。

齊意欣正一臉郁郁地站在葉碧縷面前,握著她的手,淒然叫了一聲“表姐!”淚水就在眼眶裏打轉,手上卻輕輕捏了葉碧縷一把。

葉碧縷正自驚詫,待感覺到手上被齊意欣捏了一下,就有些明白過來,忍住笑。掏出帕子給齊意欣拭淚,道:“怎麽?是想表姐了嗎?怎麽一見表姐就掉金豆了?”又問道:“我的兩個外甥呢?”

齊意欣抽著鼻子,低聲道:“他們還小,沒有帶來。等我們這邊安置好了,我再去接他們過來。”

上官輝跟著安慰她道:“沒關系的。很快就適應了。你們的宅子跟我們家不遠,到時候經常串門就好了。”

齊意欣破涕為笑。忙點頭道:“那就叨擾了。”

顧遠東默默地走過來,問道:“意欣,我們是先去副總統府邸,還是先回顧家的宅子?”

齊意欣頭也不回,淡淡地道:“我回顧家的宅子,你隨意。”說著,挽住葉碧縷的胳膊,“表姐,送我去顧家的宅子。”

葉碧縷感覺到齊意欣的異樣,回頭看了顧遠東一眼,笑著道:“督軍,我們就先走了。”說著,就帶著齊意欣一起走向上官家的車子。

上官輝兩手插在兜裏,意味深長地看了顧遠東一眼,道:“那我們先走了。”說著,也轉身離去。

顧遠東站在那裏看了一會兒,回頭對成麗華道:“李大總統夫人,我還是先回顧家了。內子任性,我勸勸她就好了。”

成麗華心裏樂開了花,面上裝大度,含笑道:“顧督軍請自便。”說著,又快走幾步,來到顧遠東跟前叮囑道:“明天要去國會接受任命書,你的副總統禮服準備好沒有?”

顧遠東嘆息道:“內子一直身子不好,恐還沒有備好。能不能過幾天再去接受任命書?我明兒去找個好裁縫,趕快做一身出來。”

成麗華瞪大眼睛,忍不住道:“督軍,我不想說你夫人的不是,可是這是你的公事,她怎麽能公私不分呢?”

顧遠東的嘴角輕抿,沒有接話。

成麗華自知失言,忙掩飾道:“我給督軍備好了一身禮服,只是擔心尺寸不合,不如等會兒就送到顧家的宅子,讓督軍試一試?——我會派一個繡娘跟著過去,如果有不合的地方,臨時改也來得及。”

顧遠東輕輕點頭,“那就勞駕了。”說著,轉身回到自己的車上,驅車追著前面上官家的大車而去。

成麗華站在碼頭上,看著顧家的軍車漸漸遠去,心裏的得意更是止也止不住。

她早就知道,沒有男人能抗拒得了她的誘餌,就連顧遠東也不例外。

只不過齊意欣再一次讓她跌破眼鏡。想不到這個女人真的這樣目光短淺,一點點讓步都不肯,就知道耍小性子,跟男人慪氣。要男人事事依從她,又不肯為男人做出任何的犧牲。——這種女人,就算是天仙,也遲早讓男人倦怠疲憊。

她沒有放過顧遠東臉上疲憊的眼神。

再恩愛的夫妻,如果不能在思想上同步,最後都會走到這一步。

成麗華都自己的未來充滿了信心。雖然顧遠東還是不肯接受她,可是她什麽都不用做,只要去擠兌齊意欣,讓她跟顧遠東鬧就行了。

齊意欣這麽沒腦子,也被顧遠東寵慣了,當然受不了一丁點的不妥。

只要自己刺激地她跟顧遠東大鬧,顧遠東就算再愛她,也架不住這樣日日夜夜無休止的吵鬧。

這樣的齊意欣,也只會襯托出自己的賢惠大度,善解人意。

顧遠東會選誰,不是一目了然?

而在顧遠東徹底對自己傾心以前,李紹林這個幌子還得留著,不然若是顧遠東這人有詐,自己就雞飛蛋打一場空了。

成麗華站在碼頭上,看著浩瀚的大海思來想去,暗暗拿定了主意。

顧家裏面,葉碧縷和上官輝正幫著齊意欣安置人手。

好在房子一直有人看著,葉碧縷又先過來指揮下人打掃過。

就是齊意欣的箱籠需要重新安置。

顧遠東回來的時候,葉碧縷剛讓廚房做了飯菜過來,準備陪齊意欣一起吃晚飯。

看見顧遠東風塵仆仆地進來,上官輝忙上前道:“明天去我那裏吃晚飯,有事要說。”頓了頓,又道:“意正明天就到京城,咱們仨又在一起了。”

顧遠東點頭道:“有話明天再說。”態度有些疏離,眼裏卻對上官輝使了個眼色。

上官輝會意,淡淡點頭道:“那好,我們就不打擾。——碧縷!”將葉碧縷叫出來,道:“咱們回去吧。他們剛到京城,坐了這麽久的船,太累了。”

葉碧縷正要點頭,從外面進來一個婆子回報道:“督軍,大總統夫人使人過來送禮服了,還有繡娘,讓督軍趕緊試一試。”

“什麽禮服?”齊意欣從後頭走上前來,聲音不高不低,正好讓外面成麗華使來的人聽得清清楚楚。

那兩人對視一眼,又連忙低下頭。

那婆子就道:“聽說是督軍明日接任副總統的時候穿的禮服。”

齊意欣高聲道:“那我的禮服呢?——不會只有督軍去國會,就把我撂在家裏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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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再答謝各位妹紙昨天的打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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